走进博迪

博迪故事

​毕业二十多年—冯宇宁

2024-04-07

来源:西安博迪学校

毕业二十多年

西安博迪中学高2004届毕业生 冯宇宁

接到母校三十年校庆的征文通知,我是极度惶恐的。毕业二十多年了,忙忙碌碌却又碌碌无为,该写点什么呢?母校有大恩于我,也寄厚望于我,我该拿什么成绩来回报母校呢?倘已成政界新星,亦或商业巨擘,亦或业界大拿,还好落笔。奈何工作以来,一直是一线小兵,遑论头衔,就连业绩也是乏善可陈。那就不写了么?作为一个普通人,用流水账一般的文字,回顾下自己这些年的经历,应该也有些许的价值吧。于是硬着头皮,敲下了这许多字。

我到博迪求学,实属偶然。

驾车从博迪出发,先沿西三环北行,在六村堡收费站驶入福银高速,往西北方向继续行驶一百五十公里,海拔抬升七百米左右后,再从亭口收费站驶出,继续沿亭巨公路往西南方向行驶十公里,海拔继续抬升一百米左右,就抵达了我出生的小山村--长武县冯家村。长武县是黄土高原上沟壑纵横的一个穷县,所有的塬面都小得可怜,面积最大的也不过三四千亩。无数的沟壑将这难得的塬面切割得支离破碎,十几万人口散落其间,为了填饱肚子,还在梁峁上开出无数巴掌大的梯田。李世民在县城附近的浅水源打了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败仗,重整旗鼓后,又一口气彻底消灭了薛举薛仁杲父子,打赢了大唐王朝的立国之战。为了纪念战死的大唐将士,李世民在县城东南建了昭仁寺,留存至今。

啊,天可汗,你要是顺便再多建几所高中就好了,最好是带宿舍带食堂的那种。你不建,可就苦了我们长武县的孩子了。县里唯一的高中位于县城东部,家在县城的同学可以走读,吃住在家,家在村镇的同学,就只能在学校周边租房蜗居。住的问题还算好解决,吃的问题,着实让人头疼。对于土里刨食的农民来说,能鼓足勇气咬紧牙关给孩子凑够高中学费和住宿费,已经是一个奇迹。你不可能再指着他们拿出钱来让孩子去早点摊喝豆浆吃油条、下馆子来碗两块五的油泼面,做不到,绝对做不到,就算是父母轮流去卖血也做不到。

所以该怎么解决吃饭问题呢?馒头,只能是馒头。二十多年前,几乎每个村镇,都有私人运营的班车往来于村庄和县城之间。每个周末的清晨,天麻麻亮的时候,父亲或是母亲,抱着满满一袋前一晚蒸好的几十个馒头,再加上一瓶油泼辣子、或是腌韭菜、或是酸豆角,赔上笑脸,最好再敬上一根香烟,拜托司机把馍袋子捎到县城。约莫一个小时后,太阳刚升上来,县城,在某个固定的角落,儿子或是女儿,眼巴巴地望着一辆辆班车来了又走、走了又来。终于,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班车,又在车顶看到了熟悉的馍袋子。同样是赔上笑脸,千恩万谢之后,抱着自己的馍袋子,奔向自己的出租屋,这可是一周的口粮啊。新蒸出来的馒头,不管里面夹的是油泼辣子、还是腌韭菜、还是酸豆角,就算是什么都不夹,吃着,都是喷香的。过了两三天,还是可以下咽的。等过了六七天,馒头已经变得跟石头一样硬,只能先掰成小块,放进碗里,用开水泡软了吃。冬天还好,馒头顶多是变硬。夏天,一不留神馒头就会发霉,发霉了也不能扔,放在太阳底下晒干,把表面的霉斑擦一擦,照样吃。村里几个考上高中的娃,三年冷馍吃完,几乎无一例外的,肠胃都出了问题。所以从我上初中开始,父母就一直念叨,胃要是吃坏了就麻烦了,胃要是吃坏了就麻烦了。

还好还好,我的胃终究还是保住了。

初三的时候,我懵懵懂懂地参加了全国初中生应用物理知识竞赛,稀里糊涂地拿了个一等奖,紧接着又收到了西安市理科实验班的复赛通知,得亏母亲早年到西安打工,知道怎么坐车来西安,竟然也找到了复赛地点,就这样,命中注定的,我跟博迪相遇了。

博迪当时到复赛考场外招生,主要的宣传对象是陪考的家长。考试时间很长,等得无聊的父母,便坐着学校的班车去参观校园。我那老实巴交的父亲被博迪征服也就算了,我的母亲,早早来西安打工,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,没想到,被博迪征服得也很彻底。我从考场走出来,父母眉开眼笑,没问我考得咋样,一个劲说,这次西安来得值,你的胃不会出问题了。看我一脸蒙圈,他们才拿着博迪的宣传画册跟我说,你看你看,这个学校,博迪,学校多漂亮,有花园,有游泳池,有澡堂子,可以住校,学校有食堂,不用交学费,不用交住宿费,不用交伙食费,甚至连卫生纸牙膏都免费发放,九月份带几身换洗衣裳就能入校了。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?不是不是,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,因为你的竞赛是一等奖,所以才能免费。啊,真的啊,这个一等奖这么值钱啊!

后来,我知道,这个一等奖并不值钱。复赛结果出来了,我考得差强人意,城南的一所学校愿意收我,只是还得交两万五千块的择校费,当然还有少不了的学费房租伙食费。两万五千块啊,别说见了,这么大一笔钱,听我都是头一次听。我可是一等奖啊,你们怎么能这样呢?这时候,我才知道,难得的,不是一等奖,而是博迪的魄力和诚意。

于是,2001年九月,我来到了博迪。

在这里,我第一次吹上了空调,第一次用上了暖气,第一次在淋浴喷头下面洗澡,第一次吃鸡腿,第一次吃鱼,第一次喝酸奶,第一次吃炸酱面,第一次见到了电脑,第一次见到了投影仪。

也是在这里,无数个清晨,我喊着“一二一”,带着五班的兄弟姐妹们在操场画圈;无数个正午,我们从教室奔向食堂,大快朵颐后回宿舍午休;无数个傍晚,吃完晚饭,我们在林间漫步闲谈,七点钟,又准时回到教室收看新闻联播;七点半开始,我们连上三节晚自习,月上柳梢头的时候,班主任杨志可老师再把我们送回宿舍;洗漱完毕,熄灯后,戴上耳机,把复读机和蓄电池小心翼翼地连接好,按下播放键,运气足够好的话,正负极没有接反,耳朵里就会传来英语课文的录音,听上十几分钟,困意袭来,关机,睡觉;周末,教导主任赵心敬老师发动各科老师给我们义务补课,为高中各科竞赛早做准备。

也是在这里,语文老师刘定馥会在雪后把课堂搬到室外,让我们用眼睛去观察、用身体去感受生活之美;物理老师程鸿炎沉醉于一道道刁钻古怪的习题的讲解,到了精彩处,往往手舞足蹈,再搭配上“自古华山一条道”的口头禅,让人如痴如醉;数学老师杨志可提纲挈领,早早就有意识地锻炼我们的自学能力,遇到合适的章节,甚至让学生上台授课;历史老师赵玉浩让我们猜重庆谈判的时候,毛主席和蒋委员长同时都在看哪本古书;英语老师周立腿脚不便,每节早读课总是早早来到教室,生怕有人偷懒迟到;化学老师田园说话慢条斯理,却把每一个分子原子安排得明明白白;生物老师赵彩霞面对我问出的鸡蛋是不是一个细胞的问题,竟然没有发火……

在这里,奋斗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,我们终于迎来了2004年的高考。这一年,五班所有人,几乎都考到了600分以上,而我,却遭遇了滑铁卢。

虽然也考了六百多分,但是,年轻气盛的我,只填报了北京大学一个志愿,还不服从调剂。

落榜后,我又一次来到了博迪,又一次,不用交学费,不用交住宿费,不用交伙食费,带着几身换洗衣裳,我开始了自己的复读生涯。

熟悉的校园,熟悉的老师,熟悉的模式,经过一年的磨练,我成熟了那么一丢丢,分数也提高了一点,终于在2005年顺利考入了清华大学。

如果能重来,我是不愿意读清华的,至少不愿意读基科班。

所谓基科班,就是研究基础科学的班,而基础科学,一般专指数学和物理。2005年,基科班从两个一下子扩到了十个,所以人们管05年之前的基科班叫小基科,05年之后的基科班叫大基科。小基科采取二次校内招生的模式,把那些有志于研究数理基础科学的青年才俊聚拢在一起,着重培养。大基科是面向全国直接招生,因为一共要招十个班,所以光是陕西省,2005年基科班的招生名额就有六个。六个啊,整整六个啊,跟清华其它专业一两个的招生名额比起来,基科班太有诱惑力了,简直就是来者不拒嘛。刚刚在04年经历落榜的我,也不管这个基科班到底是干嘛的,毫不犹豫地就把它填成了第一志愿。因为六比一嘛,因为觉得基科班好录取嘛,因为怕再次落榜嘛。你看看,我这创伤后应激综合症是多么的明显。

好嘛,我人生的重大转折点来临了。

基科班受物理系和数学系的双重领导,我们的班主任来自物理系,辅导员来自数学系,这倒没啥,关键是数学系觉得我们该学数学系的数学,物理系觉得我们该学物理系的物理。天啊,不管是数学还是物理,单独拿出来任何一个都不是那么好学的专业,当两个专业叠加在一起,两个系还互相较着劲狂加难度,可想而知是怎样的地狱难度。一般专业,大一学微积分,不管用啥教材,搞懂牛顿莱布尼兹公式就行了,算算积分微分,刷刷吉米多维奇,多么轻松愉悦。好嘛,我们用的是05年夏天赶着翻译油印出来的莫斯科大学卓里奇教授的数学分析教材。整整一个学期,一直在跟集合论啊罗素悖论啊打交道,整天琢磨的是一个理论体系必须是完备且自洽的,从来瞧不上算积分或者微分,总觉得在数学王国里,证明才是王道,计算是不入流的旁门左道。一般专业学的线性代数,也给换成了张贤科教授的高等代数。线性方程组也不讲了,行列式也不说了,矩阵也不提了,先从群环域开始搞起,苍天大地啊,刚出卓里奇的苦海,又进群环域的魔窟啊,十个班,两三百个人,除了极个别的天纵英才,都被折磨得欲仙欲死。原本大一的普通物理是没有多难的,可我们从南京大学请来了卢德馨教授,六教C区顶楼的6C300,两三百号人欢聚一堂,看着全英文的板书,听着卢教授温文尔雅的讲述,在云端啊!教授有时提问,学生答,麻烦您定义一下这个概念,还有,这个概念所在的那个体系,是不是完备且自洽的?教授一愣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卓里奇啊卓里奇!

不光是课上备受打击,课后作业更是持久且足量的折磨。卓里奇的数学分析教材,课后习题全是证明题,一道又一道找不到参考答案的证明题!清华的宿舍分AB间,八个人公用一个中厅,六七个人围坐在中厅的大桌子上,围绕着一道证明题,思考啊,讨论啊,争吵啊,一个上午过去了,没有结果,一个下午过去了,还是没有结果。面面相觑中,有人敲门,很不耐烦地开了门,原来是对门的喊吃饭,没好气的说,不去,对方问咋了,作业没写完,是那个证明题吗?来来来,这么这么再这么,不就好了!啊,这就好了,就这么简单?就这么简单!再次遭受暴击,也没见你上课记笔记,回宿舍光见你玩游戏了,这都咋想出来的?啊,也没咋想啊,感觉挺明显的,咱吃饭去吧!数学作业好歹交了差,物理要求提交一篇论文。什么是论文?啥是摘要啥是关键词啥是前言都不知道的我,更别提怎么去选题了,就算是选好了题,一个学期过去了,我连微积分都不会,遑论解微分方程,我怎么去解题?我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最后是怎么把物理作业应付过去的。

进清华前,尤其是进基科班前,总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,鼻孔朝天,唯我独尊,被卓里奇张贤科卢德馨轮番凌辱,又被个别真正意义上的天纵英才暴虐之后,我的自信心彻底崩塌。原来数学物理真的这么难学啊,原来真的有人可以那么轻松就学会那么难的东西啊!在天赋面前,努力好像毫无用处。

当一个人看不到希望的时候,必然选择放纵和沉沦。大学的环境多么宽松啊,没有班主任盯着,没有同学督促,能不上课就不上课,能不写作业就不写作业,能窝在宿舍就窝在宿舍,看看电影啊,睡睡觉啊,多轻松的。日复一日,日复一日,直到大三,我们开了一门叫电工与电子技术的必修课。我突然发现,我能听懂老师讲的话了,课后的习题我竟然不用太费劲也能搞定了,期末考试,我竟然破天荒的考了96分。96分,放在高中,我必然要花大气力反思怎么丢了足足4分,但是在基科班,我要一蹦三尺高了!我的成绩单啊,一堆的六七十分,这个96分放在里面是多么的亮眼啊!这难得的久违的重拾的自信心,让我熬到了本科毕业,又在直博的时候,选择了电磁场与微波技术这个更加适合我的专业。

后来,我才知道,2005年的大基科班,两三百号人,非正常毕业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二十五,也就是说,有五六十个满怀希望的清华新生,没有拿到清华的本科毕业证,就默默地离开了清华园。五六十个啊,清华啊!所以啊,当你在大学选择专业的时候,对于试验啊基础啊一类的字眼一定要万分小心,你以为实验班就是高中的重点班,其实不然,大学里面的实验班,很有可能真的就是几个教授捣鼓出来的,拿几百号大学生当小白鼠用的教学实验。还好还好,清华的实验有了结果,大基科强撑了七八年之后,又回归了小基科。可是那些被打击到毫无自信的人该回归哪里?可是那么多非正常毕业的人该回归哪里?

所以我说,如果能重来,我不会读清华,人做事情最重要的是自信,清华,是一个很容易让你丧失信心的地方,尤其是曾经的大基科。

不过还好,我毕业了,拿着一块还算过硬的敲门砖,来到了航天五院西安分院。

西安分院的前身是504所,从北京搬到成都,又从成都搬到秦岭山下,最终稳定在航天基地。西安分院是空间有效载荷的国家队和主力军,研制了我国几乎所有的通信卫星和一大半的导航卫星。

真正能实现全球定位的卫星系统,只有美国的GPS和中国的北斗。而北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球组网成功,西安分院居功至伟。北斗一号的双星定位系统,就是西安分院的前领导陈芳允提出并实现的。北斗二号还没立项的时候,我们想跟欧洲人合作,结果欧洲人不地道,拿钱不办事,始终拒绝我们接触核心技术。一怒之下,我们决定自己干。欧洲人其实是等着看我们笑话的,他们不相信我们能独立搞出来技术先进的定位系统。我们不理他们,干就是了。等到我们的卫星要发射了,他们才着急了。在卫星通信领域,最宝贵的就是频谱资源,因为它是有限的、不可再生的。国际电联规定,用于卫星通信的频谱资源,先到先得,谁先发射卫星,并用该频段实现通信,那么这个频段就属于谁,后来者都要规避。一百多年了,欧美总是技术领先嘛,所以制定规则的时候,肯定是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来。卫星频谱,肯定是他们先发射先占用嘛!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,我们会迎头赶上来。能用于导航卫星的最好的频段,已经被美国的GPS占了,我们跟欧洲人抢的,是次优的频段。最终,我们比他们快了几个小时,占住了那个次优的频段。这下欧洲人傻眼了,不过他们脸皮也厚,又舔着脸找到我们,说,要不我们共用一下这个频段吧!这怎么行,国际规则啊,我们可得好好遵守。北斗二号只是亚太区域导航,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,怎么能满足于亚太区域,所以很快又上马了北斗三号,目标是实现全球覆盖。之前,西安分院包揽了北斗一号和北斗二号的所有卫星,等到了北斗三号,国家为了鼓励竞争,引入了外单位跟我们竞标。北斗三号一共三十颗卫星,分了五个包发标,每个包六颗星,竞标成功的拿四颗,输了的拿两颗。第一次竞标,我们赢了,第二次竞标,我们还是赢了。等到第三次竞标,对方直接缺席,电话打过去,回复说,来不来都是两颗星,我们就不去竞标了。

听着很提气,不过我没干过北斗,这都是前人的成就。

我参与过的,是载人航天工程和火星探测工程。每次,神州飞船从地面到空间站,又从空间站返回地面,都有我研制的三台产品保驾护航。火星探测工程更值得一提,到目前为止,全世界的火星探测计划,真正成功的,只有美国和中国。前苏联虽然最早发射了卫星、建了空间站、登上了月球,但是直到解体,只给火星拍了半张模糊不清的照片。美国人虽然成功地搞了多次火星探测,但是他们步步为营,先发射航天器绕火观测,等到心里有底了,再发射航天器软着陆,等到360度无死角看清楚了,再发射探测器巡视,走出小小的一步。而我们的天问一号,三步并作一步走,一次发射,就成功实现了“绕落巡”。此时此刻,我研制的产品,正装在天问一号的环绕器中,绕着火星不倦地转圈,想来颇有些激动。

不知不觉敲了这么多字,虽然意犹未尽,但是还是收个尾,打住吧,总得给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校庆的时候留点素材,拢共就这么些回忆,一下子榨干了,就麻烦了。

很惭愧,我人生的高光时刻,可能永远的停留在2005年了,那个夏天,是那么地热烈而魔幻,现在回想起来,我都觉得不太真实,我竟然曾经那么风光过,我竟然曾经那么不可一世过,我竟然曾经那么不知好歹过。坐在博迪招办的电脑前,我跟杨凤玉校长说,如果学校要奖励,我想要一台笔记本电脑。凭啥要电脑啊,整整四年,学费住宿费伙食费全免,知道是多大的成本吗?航天基地的一所民办中学,2023年,每学期光学费就快两万了,还不算住宿伙食,就算你考了高出天际的成绩,又怎么好意思再要电脑呢?这个时候应该感恩啊,人应该知足啊!五班的兄弟姐妹们回博迪,我兴致勃勃地带着大家去逛大唐芙蓉园,并信誓旦旦地说,我有他们经理的电话,大家伙都不用买票。到了门口,保安拦着不让进,电话沟通未果,为了不扫兴,兄弟姐妹们都默默掏钱买了票。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啊,你以为你是谁啊。2005年的一把火,太旺了,烧得我头晕目眩、疯疯癫癫。

很遗憾,我没能在清华实现飞跃。清华是个好大学,可是当你选择了一个不适合自己的专业,那也是一个自我毁灭的好地方。从小学到中学,我们习惯了被家长和老师安排、监督。我们被规划好了明确的道路,不需思考往哪里走,只需埋头苦干,奋力前行。但是上了大学,没有人能够再为我们规划安排,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去判断、选择。很可惜,我缺乏对自己和专业的清晰认知、更缺乏改变的勇气,所以直到本科毕业,我也没能走出物理系。所以,如果在初高中阶段,不是父母包办一切,而是让学生做一些选择,会不会更好?所以,在初高中阶段,老师和家长不要盯得那么紧,放开手,让学生多一些自制力,会不会更好?所以,在初高中阶段,就剖析下自己的特质、性格,再了解各个专业的来龙去脉,最终适配一个不至于让自己崩溃的专业,会不会更好?

关于工作,肯定有吹牛的成分,单位是牛单位,可我不是啥牛人,产品是真研制了,可也不是一个人的功劳。可总得允许我适当吹吹牛,毕竟是三十年校庆啊,我需要做的,是增光添彩,不是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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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宇宁

冯宇宁

2001年9月 — —2004年6月 入学博迪

2004年9月 — —2005年6月 博迪复读,高考729分(陕西省理科状元)考入清华;

2005年9月 — —2010年6月 入学清华,本科毕业

2010年9月 — —2015年6月 清华直博,顺利毕业

2015年8月~至今 入职航天五院西安分院